第06版:五色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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闲聊上海话

文 张希纯

“候分掐(沪语读ke)数”是上海方言,用普通话怎么读,现代汉语又如何解释这个词义呢?近来在媒体上,我饶有兴味地读到了一些用近似普通话语音的文字表述的“上海话”。有的颇为形象,有的因“洋泾浜”而妙趣横生。

比如:“有额人就是潇洒,天天勒外头开心得来”、“侬忒懂了伐”、“活脱势像”。这些文字是不是将上海话“活”起来了?又比如:“牵丝”是什么意思?读了某报微信“上海知识方言篇”的这个提问,我却找不出答案。次日发布的答案竟是“磨蹭拖延”,恰原来上海话的“牵丝攀藤”有如此之形象感,把慢吞吞的意思说活了!某报微信里“蹊斯”写得不准,还是“牵丝”准确。

当下的现实是:上海话与老上海城市生活已渐行渐远,在“五湖四海”的人际交往中,在有“学生”的“屋里厢”,讲普通话已成习惯。除了沪上本地老年人乡音难改,上海小囡不会讲“上海闲话”已是“见怪不怪”了。在这种状况下,有媒体热心普及、传承上海方言,应予点赞。由此,我“象煞有介事”地悟出了上海话与普通话同而不同的若干个表征及内涵——

首先,同词同义仅是读音不同而已。比如买卖,上海话前为第三声,后为平声。与普通话,词同,义也完全相同。如果硬要找来两个同音的汉字写成如:马妈,上海人看了都一定会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。其次,用语言表达(口语)与用文字表述(书面语)是不尽相同的,有的甚至于是风马牛不相及的。比如我、铅笔、铅丝,上海话读音为“吾”、“开逼”和“开丝”。读音不同而已。如果在书面语中来一句:“无马了一支开逼”,或再来一句:“吾妈特了一捆开丝”,恐怕谁看了都会“昏过去格”。所以,书面语的表述仍是“我、铅笔、铅丝、买卖”。

再则,也有一些用汉字来表述的沪语,大多数人基本都是看得懂的,简举一例:“迭个人那能介戆搭搭格,红绿灯也不看,寿头寿脑穿马路,勿要命啦!”如用普通话来翻译,就是:这个人怎么这样傻傻的,红绿灯也不看,傻乎乎地穿马路,不要命啦!

如果“音译”呢,就难以书写。因为其中有的沪语读音与现代汉语规范性读音是有所不同的,有的根本就没有同音字,举几例:介,上海话同“尬”音;马,上海话同“摩”音;戆(读gang);绿(读luo),上海语都读第二声,可是现代汉语词典中这两个字根本没有第二声,何来同音字?这就引出了方言的另一个特点:不是所有口语都有同音汉字可用作书面语来表述的。如“家主婆”,用上海话读就是“咖之醭”,显然无法书面表述。因而我更以为,不同语言之间的意译也好,直译也罢,正如上海人讲的“候分掐数(正正好好)”实际上是做不到的。

新闻晨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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