□记者 崔烨

跨入2025年元月，新年伊始又到了满怀期冀的时光，媒体行业的小同事却生出不少职场焦虑：都说降本增效，自己只是个万金油专业的文科生，没有什么无法被替代的技能，特别没有职场安全感。同为文科生，我是能理解他们的：不能像某些理科专业能用极强的数学素养做出别人做不出的模型，也不能像一些工科专业的只要看到图纸就可以在大脑里还原3D图形。用流行话说，就是“没有自己的护城河”。

写年终总结的时候，也有人会生出感慨，觉得自己的生活受到限制，比如自己的家庭背景、教育程度、和谁交友、从事什么职业，好像没有其他可能性，由此产生抑闷之感。

如何缓解这些忧思？西方哲学界的著名学者席勒有“与美游戏”的思想。席勒认为，“游戏”通常很有趣，而去做一件没有实际需要或效益的事情就是游戏。比如一只小猫无聊时追逐自己的尾巴，绕圈跑了半小时也不停……生物都会有富余的能力超过生命当下的需要，游戏就是生命力过于丰富的表现。而游戏则与现实社会脱节，能使人摆脱现实的种种限制。无论帝王将相还是贩夫走卒，在游戏规则面前人人平等。

席勒认为的游戏有三个特色：第一，游戏本身是严肃的。因此，不能说“只是玩游戏而已，何必当真”。第二，游戏本身就是目的，没有其他外在的目的。比如赌博就违背了游戏的原则。第三，游戏有不断创新的可能性。每一盘棋都是全新的局面，可以展现新的创意。

玩有趣的游戏，成为有趣的人。那又如何界定“有趣“？“有趣”是一场令人愉悦的意外，是一种无关功利的惊喜。和席勒的提法相似，也分为三种，第一种：我不知道你可以这样的啊！那是横向的有趣，开拓了我们认知的广度。第二种：我知道你是这样的，但不知道你能“这样”到这种程度！这是纵向的有趣。比如我们都知道林黛玉伤春悲秋，但她赏花也就罢了，还要葬花！第三种：有趣无关功利，且不影响他人利益。不是说不能涉及功利的目的，而是必须包含非功利的愉悦点。

累的时候放空一下自己，有时反而会豁然开朗。比如文科生职场人对于自己可替代的忧虑，其实并不真的如此，我们有这种感觉是因为“隔行如隔山”的滤镜，对于真正身处那个行业的人来说，同样不存在什么无法被超越的能力以及无法被替代的人。就连外科医生这种最要经验的职业也感慨科技发展实在太快：“刚工作的时候还在比谁的刀口更平整、缝针时手更稳，结果一个科的人加起来，也没有电脑操纵的机械臂缝合得好看！”

“只有当人是完全意义上的人，他才游戏；只有当人游戏时，他才完全是人。”席勒认为，如果一个社会只注重规矩，会让人觉得冰冷而乏味；如果完全不要规矩，让每一个人自由发展生命中的欲望，社会就会陷入分裂和混乱。新年伊始，我们有对自己生活的重整，也有对规则的期待，让我们将自己柔软的心意和刚性的法规揉合，一起度过“有趣”的2025年。